第181章 背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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怡妃如此不留情面的处置惜珞，对青玉来说有喜也有惊，喜的是她的机会来了，从此后怡妃身边她就是第一宫女，所有玉华宫的人都得听命与她，以前惜珞处处打压她，明里暗里不知道闹了多少次，所以见到惜珞的下场，青玉根本不替她同情，弱肉强食，这个世界向来如此。
可是，她又开始有一丝惊惧，惜珞跟随怡妃多年，可称之为心腹也不为过，一旦出事了，怡妃眉头都不皱一下，就舍弃了惜珞，这样的手段果决又残酷，让青玉暗暗惊心，她不能重蹈惜珞的覆辙。
“青玉，本宫身边不可没人，以后你便是本宫最信任的奴才，本宫要你忠心不二，只听从本宫一人，你可做到？”
“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个，便是娘娘您。”
怡妃深深的看了青玉一眼，红唇微勾：“本宫让你做的第一件事，收拾掉瑾贵妃派来玉华宫的宫女，这事要做的滴水不漏，不能让瑾贵妃找出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青玉咬唇，这是怡妃的考验，也是她的机会，根本没给她选择的余地。
“是，奴婢明白了。”
怡妃红唇扬起一抹冷笑，赫连容你想的未免太好，想光明正大的监视本宫，本宫就让她们通通有来无回。
……
谁也没有注意到菊园里一道黑影在人群离开后跃了出去，只有被风刮过的菊花颤动，可看出微妙的一丝痕迹。
最奇怪的是，那黑影离开之后，又从偏僻角落走出来一个人，此人身材矮小，全身都拢在黑衣里面，紧身的黑色绸布包裹下，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姿，一看就是位女子。
她露在外面的眼眸莹亮如玉，望着先前黑衣人消失的地方陷入沉默，少顷，轻盈一跃，再次避入树丛之间，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。
*
明玥宫
瑾贵妃回来后，屏退了所有宫人，宽阔的厅堂中，只有她和站在中间的容若。
无声的静谧最是压迫人心，这种感觉就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空气，沉闷压抑的喘不过气来。
“说吧，本宫给你一次机会。”良久之后，瑾贵妃视线落在容若身上，开口道。
容若顶着瑾贵妃凌厉的目光，缓缓开口道：“贵妃娘娘，在我说之前，能不能向您要一个请求。”
瑾贵妃单手靠在扶手上，头上扶摇轻晃，带出明灿灿的金光，凤眸轻转，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。
“容若，本宫看得出你是聪明人，你该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你不说，本宫也会查出来。”瑾贵妃说完后，又道：“不过，本宫可以先听一下你的条件。”
“我希望等我说完真实情况后，娘娘能暂时按兵不动，装作不知，不向除了您之外的第二个人提及。”
对于容若这个请求，瑾贵妃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逝，以她的心智已经猜出或许这多年不孕里面另有隐情，她想当然的认为容若会要她一句承诺，承诺不管如何，都不会取她性命。
“娘娘您大概也察觉到了吧，女人的月事应该从十二三岁初潮开始到五十多岁绝经，这中间有长达三四十年的时间，称之为生育期，恕我冒犯娘娘，如若我猜的不错，娘娘早在几年前就不来月事了，对不对。”
瑾贵妃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蜷缩起来，平稳无波的脸庞有一刹那的裂缝，容若说的不错，她在五年前就发现月事一次比一次没有规律，有时候三四个月来一次，有时候一个月来三次，太医也来看过，归根于体虚气乏的缘故，开了不少补药，休养一段时间，身体倒是没有多大问题，可是她突然间发现，从此后月事居然就停了，一次也没有来过。
这说明，瑾贵妃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有子嗣，她一直认为是之前两次滑胎导致身体变故，可是现在听容若这么说，好像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。
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？”瑾贵妃看向容若，试图从她脸上分辨出什么来。
“娘娘，再问您一句，你之前是否怀过孩子，却不小心掉了。”容若自然是偷听到瑾贵妃流产过两次的，可现在她故意装作不知道，侧面来表明她确实没听到瑾贵妃和那人的谈话。
“不错，本宫曾两次有孕，不过后来因故不小心掉了。”提及未出世的孩子，瑾贵妃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哀伤与内疚，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。
“娘娘可否告知何时怀孕，几个月掉落。”
瑾贵妃沉吟道：“第一次是本宫来大昭三年后，那个时候本宫年轻不懂事并不知晓怀孕，两个多月时一个不慎就落胎了，两年后，本宫再次有孕，在胎儿五个月时误食了东西……”
容若眼眸中露出一抹了然，瑾贵妃说的含蓄，她口中的误食应该就是那男子说的给瑾贵妃下药的宫女吧。
“娘娘无需自责。”容若好像看出瑾贵妃的神色，空灵悠扬的嗓音缓缓道：“这孩子是不可能出生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瑾贵妃抓到话语中的关键，猛然抬头，凤眸中更是逼视出嗜人的精光：“你是说本宫的孩子有问题？”
“是的，娘娘的体质是不可能怀孕的，就算怀上了，胎儿先天不足，亦无法存活。”
瑾贵妃身子轻晃了一下，手指头抚上额头，饶是知晓这辈子不可能再有机会生子，但乍然听到事实真相，还是叫她有些难于接受。
容若保持安静，给瑾贵妃一个缓冲期，因为她后面说的话，可能会造成瑾贵妃更大的情绪波动。
原本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形下，容若不想告知瑾贵妃关于这件事，可是在菊园时，她受到生命威胁，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在这个强大的女人面前，任何谎言都很容易被拆穿，容若只能赌一把。
“真的是体质问题吗？”瑾贵妃很快收拾好心情，灼灼目光似能穿透内心，直扫向容若。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容若不卑不亢，如古井般无波的水眸淡然自信。
瑾贵妃凤眸微阖，嘴角抿成一条线，原本端秀得体的面容一下子变的肃然严厉，浑身散发出贵妃特有的威仪气势。
无惧于瑾贵妃带来的压迫感，容若沉沉道：“娘娘体质之所以如此，其实是因为娘娘体内的一味药，此药名曰隐香，少食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危害，还有补气养血的功效，但女人若长久食用，等累积到一定程度，就会影响生育，在此期间，就算好不容易怀上了，生出来的不是畸形就是死胎。
以我对娘娘把脉的情况来看，娘娘服用此药已经有好些年头，但是在三四年前却骤然停了，可能正是因为如此，娘娘这两年才会渐渐觉得力不从心，身体虚弱。至于月事停止，也是这药的副作用之一。”
容若的话对于瑾贵妃来说，无疑是一个炸弹，她并非没有怀疑过，就说当年那个宫女，无缘无故就死了，随着宫女暴毙而亡，事情的真相也被掩盖起来。她这些年心里也怨恨，恨过很多人，但是更加憎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。
可现在听容若一说，这根本就是早已给她设定好的阴谋，只是谁这么大胆，能把手伸到她的身边，还令她毫无察觉。
皇宫里头，还有谁有如此大的能耐，答案似乎呼之欲出。
瑾贵妃从容的脸颊转白，连指尖都开始发颤，能不知不觉就给她下药多年，却无人能察觉，必然是她很信任的人，而她真正当做心腹的无一例外都是西凉娘家带过来的人，到底是谁？
手掌撑在桌案，瑾贵妃的呼吸急促起来，闭上眼睛，脑海中浮现出两张脸，随后她摇了摇头，自言自语道：“真的是他们，不可能，不会是他们……”
瑾贵妃就觉得气血上涌，眼前一阵发黑，连天花板都开始摇摇欲坠，颤抖的手指头搭落在眉头上，压下澎湃的心潮，挺直的背脊在这一刻有些弯曲，似乎一下子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。
容若孑然的身影站在大堂中央，与宽敞的厅堂相比，这一抹纯白显得娇小纤弱，她站的笔直，如苍劲的古松，墨发自然披在肩头，白的纯粹，黑的莹亮，全身散发出清雅淡然的气息，流转的眼眸中又含带着淡淡疏离。
“容若，你可否查出，本宫服用这药有多久了。”瑾贵妃再开口说话时，语音虽然极力平稳，可依然可听出里面的颤音。
“从娘娘的身体状况来看，足二十年有余，具体时间，我也不好说。”
“二十年……”瑾贵妃静若深潭的眸中刻画出一抹怨恨，二十年前正是她初来大昭的日子，几乎马上就联想到背后的主使之人，大昭皇帝，也是与她同床共枕之人。
可是下一瞬间，瑾贵妃又困惑了，不提如今的明玥宫人数众多但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只有舒晴与陆嬷嬷，就是二十年前她初到大昭，作为一个婕妤来说，手底下宫女太监人数不多，又对他们不甚信任，所以一律打发去干点杂活，能亲近她身边的除了奶娘陆嬷嬷便是舒晴以及今时成为昭媛的桑雪。
三个都是瑾贵妃从西凉带过来的亲信，谁会背叛她？
可是，她又开始有一丝惊惧，惜珞跟随怡妃多年，可称之为心腹也不为过，一旦出事了，怡妃眉头都不皱一下，就舍弃了惜珞，这样的手段果决又残酷，让青玉暗暗惊心，她不能重蹈惜珞的覆辙。
“青玉，本宫身边不可没人，以后你便是本宫最信任的奴才，本宫要你忠心不二，只听从本宫一人，你可做到？”
“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个，便是娘娘您。”
怡妃深深的看了青玉一眼，红唇微勾：“本宫让你做的第一件事，收拾掉瑾贵妃派来玉华宫的宫女，这事要做的滴水不漏，不能让瑾贵妃找出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青玉咬唇，这是怡妃的考验，也是她的机会，根本没给她选择的余地。
“是，奴婢明白了。”
怡妃红唇扬起一抹冷笑，赫连容你想的未免太好，想光明正大的监视本宫，本宫就让她们通通有来无回。
……
谁也没有注意到菊园里一道黑影在人群离开后跃了出去，只有被风刮过的菊花颤动，可看出微妙的一丝痕迹。
最奇怪的是，那黑影离开之后，又从偏僻角落走出来一个人，此人身材矮小，全身都拢在黑衣里面，紧身的黑色绸布包裹下，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姿，一看就是位女子。
她露在外面的眼眸莹亮如玉，望着先前黑衣人消失的地方陷入沉默，少顷，轻盈一跃，再次避入树丛之间，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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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玥宫
瑾贵妃回来后，屏退了所有宫人，宽阔的厅堂中，只有她和站在中间的容若。
无声的静谧最是压迫人心，这种感觉就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空气，沉闷压抑的喘不过气来。
“说吧，本宫给你一次机会。”良久之后，瑾贵妃视线落在容若身上，开口道。
容若顶着瑾贵妃凌厉的目光，缓缓开口道：“贵妃娘娘，在我说之前，能不能向您要一个请求。”
瑾贵妃单手靠在扶手上，头上扶摇轻晃，带出明灿灿的金光，凤眸轻转，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。
“容若，本宫看得出你是聪明人，你该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你不说，本宫也会查出来。”瑾贵妃说完后，又道：“不过，本宫可以先听一下你的条件。”
“我希望等我说完真实情况后，娘娘能暂时按兵不动，装作不知，不向除了您之外的第二个人提及。”
对于容若这个请求，瑾贵妃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逝，以她的心智已经猜出或许这多年不孕里面另有隐情，她想当然的认为容若会要她一句承诺，承诺不管如何，都不会取她性命。
“娘娘您大概也察觉到了吧，女人的月事应该从十二三岁初潮开始到五十多岁绝经，这中间有长达三四十年的时间，称之为生育期，恕我冒犯娘娘，如若我猜的不错，娘娘早在几年前就不来月事了，对不对。”
瑾贵妃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蜷缩起来，平稳无波的脸庞有一刹那的裂缝，容若说的不错，她在五年前就发现月事一次比一次没有规律，有时候三四个月来一次，有时候一个月来三次，太医也来看过，归根于体虚气乏的缘故，开了不少补药，休养一段时间，身体倒是没有多大问题，可是她突然间发现，从此后月事居然就停了，一次也没有来过。
这说明，瑾贵妃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有子嗣，她一直认为是之前两次滑胎导致身体变故，可是现在听容若这么说，好像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。
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？”瑾贵妃看向容若，试图从她脸上分辨出什么来。
“娘娘，再问您一句，你之前是否怀过孩子，却不小心掉了。”容若自然是偷听到瑾贵妃流产过两次的，可现在她故意装作不知道，侧面来表明她确实没听到瑾贵妃和那人的谈话。
“不错，本宫曾两次有孕，不过后来因故不小心掉了。”提及未出世的孩子，瑾贵妃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哀伤与内疚，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。
“娘娘可否告知何时怀孕，几个月掉落。”
瑾贵妃沉吟道：“第一次是本宫来大昭三年后，那个时候本宫年轻不懂事并不知晓怀孕，两个多月时一个不慎就落胎了，两年后，本宫再次有孕，在胎儿五个月时误食了东西……”
容若眼眸中露出一抹了然，瑾贵妃说的含蓄，她口中的误食应该就是那男子说的给瑾贵妃下药的宫女吧。
“娘娘无需自责。”容若好像看出瑾贵妃的神色，空灵悠扬的嗓音缓缓道：“这孩子是不可能出生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瑾贵妃抓到话语中的关键，猛然抬头，凤眸中更是逼视出嗜人的精光：“你是说本宫的孩子有问题？”
“是的，娘娘的体质是不可能怀孕的，就算怀上了，胎儿先天不足，亦无法存活。”
瑾贵妃身子轻晃了一下，手指头抚上额头，饶是知晓这辈子不可能再有机会生子，但乍然听到事实真相，还是叫她有些难于接受。
容若保持安静，给瑾贵妃一个缓冲期，因为她后面说的话，可能会造成瑾贵妃更大的情绪波动。
原本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形下，容若不想告知瑾贵妃关于这件事，可是在菊园时，她受到生命威胁，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在这个强大的女人面前，任何谎言都很容易被拆穿，容若只能赌一把。
“真的是体质问题吗？”瑾贵妃很快收拾好心情，灼灼目光似能穿透内心，直扫向容若。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容若不卑不亢，如古井般无波的水眸淡然自信。
瑾贵妃凤眸微阖，嘴角抿成一条线，原本端秀得体的面容一下子变的肃然严厉，浑身散发出贵妃特有的威仪气势。
无惧于瑾贵妃带来的压迫感，容若沉沉道：“娘娘体质之所以如此，其实是因为娘娘体内的一味药，此药名曰隐香，少食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危害，还有补气养血的功效，但女人若长久食用，等累积到一定程度，就会影响生育，在此期间，就算好不容易怀上了，生出来的不是畸形就是死胎。
以我对娘娘把脉的情况来看，娘娘服用此药已经有好些年头，但是在三四年前却骤然停了，可能正是因为如此，娘娘这两年才会渐渐觉得力不从心，身体虚弱。至于月事停止，也是这药的副作用之一。”
容若的话对于瑾贵妃来说，无疑是一个炸弹，她并非没有怀疑过，就说当年那个宫女，无缘无故就死了，随着宫女暴毙而亡，事情的真相也被掩盖起来。她这些年心里也怨恨，恨过很多人，但是更加憎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。
可现在听容若一说，这根本就是早已给她设定好的阴谋，只是谁这么大胆，能把手伸到她的身边，还令她毫无察觉。
皇宫里头，还有谁有如此大的能耐，答案似乎呼之欲出。
瑾贵妃从容的脸颊转白，连指尖都开始发颤，能不知不觉就给她下药多年，却无人能察觉，必然是她很信任的人，而她真正当做心腹的无一例外都是西凉娘家带过来的人，到底是谁？
手掌撑在桌案，瑾贵妃的呼吸急促起来，闭上眼睛，脑海中浮现出两张脸，随后她摇了摇头，自言自语道：“真的是他们，不可能，不会是他们……”
瑾贵妃就觉得气血上涌，眼前一阵发黑，连天花板都开始摇摇欲坠，颤抖的手指头搭落在眉头上，压下澎湃的心潮，挺直的背脊在这一刻有些弯曲，似乎一下子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。
容若孑然的身影站在大堂中央，与宽敞的厅堂相比，这一抹纯白显得娇小纤弱，她站的笔直，如苍劲的古松，墨发自然披在肩头，白的纯粹，黑的莹亮，全身散发出清雅淡然的气息，流转的眼眸中又含带着淡淡疏离。
“容若，你可否查出，本宫服用这药有多久了。”瑾贵妃再开口说话时，语音虽然极力平稳，可依然可听出里面的颤音。
“从娘娘的身体状况来看，足二十年有余，具体时间，我也不好说。”
“二十年……”瑾贵妃静若深潭的眸中刻画出一抹怨恨，二十年前正是她初来大昭的日子，几乎马上就联想到背后的主使之人，大昭皇帝，也是与她同床共枕之人。
可是下一瞬间，瑾贵妃又困惑了，不提如今的明玥宫人数众多但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只有舒晴与陆嬷嬷，就是二十年前她初到大昭，作为一个婕妤来说，手底下宫女太监人数不多，又对他们不甚信任，所以一律打发去干点杂活，能亲近她身边的除了奶娘陆嬷嬷便是舒晴以及今时成为昭媛的桑雪。
三个都是瑾贵妃从西凉带过来的亲信，谁会背叛她？